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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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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姜憶羅無意間的一句話打消了應鈞心中的殺意,同時也驚擾了殿內之人。

裏頭沈寂了片刻後,傳來細細簌簌的穿衣聲。

等虞瑤扶腰跟著遲衡出門後打量起她從未見過的兩人時先是一楞,而後快速認出了兩人的身份,她原文中的男女主。

這一刻,她的腰不酸腿也不哆嗦了,咻得一下從遲衡身邊竄了出去,直直沖到姜憶羅跟前,上下打量了片刻後,目光驚喜地落在她的小腹處。

此時,她就如同一個老母親一般滿懷欣慰。

姜憶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周圍的人也被她這番動作弄得滿頭霧水。

虞瑤齜起一口小白牙,笑瞇瞇問:“你懷孕幾周了?”

姜憶羅下意識回答:“二十周。”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這個問題似乎只有穿越前才有人這樣問。

虞瑤朝她伸出手:“阿羅,很高興能見到你。”

姜憶羅盯著她的手看了又看,臉上漸漸浮上他鄉遇故知的欣喜,一邊和她握手一邊興奮道:“你好,你好。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虞瑤張嘴就想回答,卻發現周遭幾人看她倆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在看...傻子。

她重新將嘴合上對著姜憶羅使了個眼神。

姜憶羅懵懵懂懂地看著她,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一旁的應鈞道:“我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說說話。”

應鈞微微蹙眉,顯然是對虞瑤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並不放心,卻又不想當掃興的壞人,便擡眸深深地看了遲衡一眼。

結果,遲衡壓根就沒看他,而是將虞瑤揪著後頸地衣服給拽了回去。

“你到底要幹什麽!”

虞瑤不滿地掙紮了兩下:“什麽幹什麽,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遲衡目光不善地在姜憶羅身上掃過,聲音陰冷道:“有什麽話你們不能在這兒說?”

姜憶羅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應鈞身邊靠了靠。

應鈞立刻將她攬進懷中,桃花眼危險地瞇了瞇,明顯是對親弟弟的無禮行為十分不悅。

言韶在一旁打圓場:“尊主,應鈞尊主和夫人是擔心您的安危特意來看您。您...”

遲衡一個眼風殺去,言韶敗北。

虞瑤沒好氣地踩了他一腳:“我和阿羅有重要的事要說,你如果想聽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些人不能在這兒。”她朝著言韶和淩岐揚了揚下巴,口中不能在場的兩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為什麽?”遲衡擰眉。

應鈞點頭:“可以。”

遲衡的眉頭倏然蹙得更緊,不悅地瞪向應鈞。

應鈞好似毫無察覺:“讓他們二人退下。”

言韶和淩岐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遲衡,猶豫著該不該走。

虞瑤左看看右瞧瞧,對著兩人擺擺手:“你們尊主他親哥都發話了,你倆就放心吧。”

言韶和淩岐同時瞪大眼,震驚地看著她。

虞瑤咧著嘴,壞笑著看了遲衡一眼:“我還知道遲大尊主其他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聞,你倆如果想聽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比如他的屁股...”

遲衡臉一黑,警告地掐了掐她的後脖頸,為了防止她再吐出什麽驚人之語,只好妥協:“你倆退下!”

言韶和淩岐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消失在了院中。

此刻,只剩下了四人,虞瑤率先回答了姜憶羅的問題:“我叫虞瑤,和你的情況差不多。”

“你也是穿越的?”姜憶羅顯得有些興奮,“你怎麽會認識我?”

虞瑤看了應鈞一眼,猶豫片刻道:“我不是穿越,是穿書,你和他是原文中男女主。”

姜憶羅詫異的啊了一聲,沈默了許久努力消化這個消息:“我確實看過類似的小說,但是...”

應鈞依舊沒什麽表情,垂眸思索片刻,問虞瑤:“何以證明你所言為實?”

遲衡瞟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還真信她的話?”

應鈞沒有搭理他,目光直直落在虞瑤身上。

虞瑤心中百感交集,不愧是她選定的男主,就是比遲衡那狗崽子靠譜!

“書是我寫的,所以你和阿羅之間許多相處的細節我都知曉。比如...你當年夢到她在異世時便對她產生感情,再比如,你以師尊的身份假公濟私讓她餵你吃飯、服侍你洗澡、陪你睡...”

姜憶羅紅著臉,慌亂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不用這麽詳細。”

虞瑤眨眨眼,看了應鈞一眼:面色巋然不動,這是信了還是沒信?看不出呀。

虞瑤想了想,對著姜憶羅道:“我還知道他的腰圍兩尺三,你對此愛不釋手,還有你倆第一次是在北冥淵中藥後回程的路上,在山野間以天為被...”

姜憶羅放開抱著肚子的手轉而捂住臉,整個人如同炸毛一般:“不用說了,真的不用說了,我相信你!”她這副反應幾乎是從側面證明了虞瑤這番話的真實性。

一直沈默不語的遲衡突然輕嗤了一聲,幽幽地看向應鈞:“你花樣還挺多。”

應鈞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嫌棄,淡淡道:“聽話當尋求重點。”

遲衡噎了一下,突然轉頭看向虞瑤,漆黑的眼底暗含幾分掙紮,顯然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她的話。

“如你所言,書乃你所寫,那你當時初聽綺羅花時為何表現得十分震驚?又怎會不知背後指使之人?”

虞瑤琢磨了一下:“...因為他倆是男女主,當初我是圍繞著他倆寫的,所以北冥淵發生的事情我確實不太清楚。”

遲衡難得平靜的聽她說完,沈默片刻:“胡說八道...”

“你跟我來。”應鈞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又溫聲叮囑姜憶羅,“你在此等我片刻,小心身體。”

說完之後,他對著虞瑤微微頷首:“有勞姑娘幫忙照顧阿羅一下。”

虞瑤禮貌道:“應該的。”

遲衡微微蹙眉看著三人,最終還是跟著應鈞離開。

虞瑤目送著兄弟二人離去的背影,不太確定地問姜憶羅:“你男人這是相信我的話了?”

姜憶羅點頭:“嗯,不然他也不會放心留我和你在一起。”

虞瑤眼睛一亮,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太好了,誤會終於要解除了,我一早就和遲衡那個狗崽子說過這事,他就是不信,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憋屈。”

姜憶羅好似被她感染了一般,也跟著露出一抹笑容:“此事確實令人匪夷所思,他不相信也不足為奇。”

虞瑤感動不已:“知書達理,不愧是我的女兒!”

姜憶羅:“......”

甭管兩人是穿越還是穿書,好歹也算是老鄉,如今異世相逢總是比旁人更容易親近,沒聊兩句就熟稔的執手相看淚眼。

虞瑤十分熱情地請她進殿一敘,結果進殿後看著滿殿狼藉以及姜憶羅紅撲撲的小臉她才驚覺自己此舉的不明智。

她尷尬地輕咳兩聲後,連忙掐訣將大殿收拾了一下,這才拉著姜憶羅坐到了椅子上,還貼心的給她又加了一個軟軟的靠墊。

也不知是為了緩解氣氛還是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姜憶羅剛坐下便傻傻的來了一句:“你和遲尊主...感情還挺好。”

虞瑤噎了噎,揉著酸脹的腰,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別提他,心塞。”

姜憶羅眨眨眼,顯然是不太能理解虞瑤的感受。

虞瑤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禁濕了眼眶,瞧瞧她給女兒的安排,定然是十足的幸福甜蜜才能養出這樣可愛的愚鈍,反觀她自己,雞飛狗跳!

姜憶羅小聲安慰她:“你別難過,遲尊主原先誤以為你是廖氏一族的人所以才對你不假辭色,如今說開了,定然不會再如從前一樣。”

從她的話裏,虞瑤抓到了重點:“廖氏不是已經滅族了嗎?這事兒和廖氏有什麽關系?”

“嗯...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應鈞說起,你可能和廖氏有關。”

虞瑤蹙眉沈思,廖氏和遲衡還有應鈞之間的恩怨她當時寫得比較模糊,可以確定的是和他們父母之間有舊怨。

“你知不知道,應鈞尊主和遲衡為什麽對廖氏如此痛恨?”

“嗯?你不知道?”

“...當時構想的有些模糊,只寫了和他們父母之間有關聯,具體恩怨我確實不太清楚。”虞瑤說著也感覺有些尷尬。

姜憶羅沈默片刻,道:“我知道的不多,只聽應鈞說過,當年婆婆懷孕時中了逐流花毒,憑公公和婆婆兩人深厚的靈力將花毒暫時封住,可惜在生產時出了意外,有人趁機行借壽之術,公公和婆婆耗費大量靈力護住了應鈞他們,但是花毒禁制被破被後出生的遲衡尊主所吸收,導致他從出生便身中花毒,後來公婆兩人元氣大傷,壽元折損,提前殞身。”

虞瑤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借壽?廖氏的秘術?”

姜憶羅點點頭:“對。”

虞瑤開始回憶自己當時隨手寫下借壽術時心中的想法,緩緩道:“借壽術應該並不簡單,至少要有借壽雙方應該要有一定的聯系,而且施術之人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姜憶羅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這些?”

“書是我寫的,其中所有設定都受我想法的影響。”虞瑤頓了頓道,“另外,你想想,如果隨便從什麽人身上都能借來壽數,公然違反天地守則,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那就太可怕了。廖氏若當真這麽厲害,早就一統天下了。”

“說得有道理。”姜憶羅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借壽之人可能和婆婆或者應鈞他們有關系?”

虞瑤再度回憶了一下姜憶羅先前的講述,猜測道:“我覺得和遲家有關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她甚至認為遲衡的父母應該猜到了是誰下的手,而他們最後沒有聲張,這個人的身份...

這時,離開的兄弟二人走了回來,一個面色冷峻,一個面色陰沈,顯然兩人的溝通並不順暢。

遲衡發現她的打量後,眉宇間多了一股煩躁。

虞瑤有些莫名奇妙,撇撇嘴,轉頭就去看自己的男主,頓時欣慰了不少。

嗯,不愧是她選中的男主,挺好!

結果,方才還煩她的遲衡上前一把將她拽到一旁,惡聲惡氣道:“看什麽看!”

虞瑤:“......”

應鈞仿佛沒有察覺到遲衡的敵意,上前溫柔地將姜憶羅攬進懷裏,低聲問了兩句,兩人相視一笑後,才擡頭看向虞瑤:“接下來的事情勞煩虞姑娘受累,此處無事,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他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遲衡便帶著姜憶羅走了。

虞瑤懵懵懂懂地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兩人,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

姜憶羅離開前朝她擺擺手:“阿瑤,若有機會來滄瀾境找我玩啊。”

虞瑤呆呆地擺擺手,直到人走後,身側穿來遲衡重重的一聲冷哼她才回過神。

“你哥為什麽說勞煩我受累?我要受什麽累?”

“你去問他呀,問我做什麽!”

“人都走了,我去哪兒問!”虞瑤沒好氣道,“事情都說清楚了,我不是要害你的人,所以,咱倆今日就分道揚鑣吧。”

說完,她就往外走,心裏暗暗琢磨著自己該去哪兒玩。

遲衡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險些將她的手腕捏碎。

虞瑤吃疼慌忙甩了兩下卻沒甩開,怒目瞪他:“你幹什麽?”

遲衡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甚至比先前更沈了:“你去哪兒?”

“和你有什麽關系,現在事情都說開了,我又不是你...”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就這麽一走了之?”

“今天發生什麽事了?”

“你!”

虞瑤盯著黑裏透紅的臉仔細琢磨了一下,頓時懂了,卻忍不住目光審視地打量起他。

遲衡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微微別開臉:“你那是什麽眼神?”

“關於今天我沒把持住被你誘huo上榻這事兒...”

“什麽叫被我誘huo?!”

虞瑤瞄了一眼他紅透的耳根子,覺得沒必要和他計較這些,便改了說辭:“是你被我誘huo。”

遲衡嗤笑一聲:“笑話,本尊怎會受區區一個你所誘huo?!”

虞瑤暗暗咬了咬牙,有點克制不住想揍他的沖動。於是便學著他嗤了一聲,不屑道:“也不知道你一個以量取勝的男人有什麽可自豪的!”

遲衡起先沒懂她這話的意思,等看到她暗爽的眼神時才恍然,羞惱瞬間襲上心頭,不僅俊臉漲得通紅,連眼眶都泛起了紅暈。

虞瑤忍不住暗暗感嘆,好一副誘敵深入的絕美皮囊,轉眼便被人拖了一個踉蹌。

看著他前進的方向,虞瑤重重眼皮一跳:“你幹什麽!”

遲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虞瑤幹笑兩聲,語氣立刻改了:“別、別了。偶爾沖動一次是年少氣盛,接二連三沖動就是沒腦子。”

遲衡唇角微微揚起,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擡手捋了捋她臉側的碎發,聲音溫柔得駭人:“本尊從不沖動行事,不過是容不得人往本尊身上隨便潑汙水。”

虞瑤:“......”這話說的,好像這麽些年他身上的汙水少過一樣。

“我沒有潑汙水。”虞瑤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寫著拒絕。

遲衡臉上的假笑一僵,虛假的溫柔頃刻分崩離析:“本尊今日便讓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在潑汙水!”

虞瑤:“......”

胳膊擰不過大腿,虞瑤在百般反抗之下哭唧唧地被人扛進了寢室。

房門一關,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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